如今的薛怀却头一次怀疑起了圣人的谆谆之言。

譬如此刻,他怀中的妻正被一个无名小卒用眸光冒犯觊觎,他难道也要沉心静气、清和温明不成?

“姑且容下官为薛世子介绍一下下官的义子,他既是下官的幕僚门生,又是下官极为疼宠的义子。

宁致,还不快敬薛世子一杯?”

王启安却全然没有发现薛怀的愠怒,并笑着支使着宁致往他跟前走去。

此举不异于火上浇油,且瑛瑛久久不肯抬起头来,如此异样的举措分明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宁致有关。

薛怀本就是个“随心所欲”

的纨绔,当下便倨傲地瞥了王启安一眼,冷声道:“喝什么酒?小爷今日累了,不想听那些晦涩难懂的官场之事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
此时的王启安正躬着身子向薛怀高举杯盏,平白得了句扫兴之语后,他仍是一副含着笑意的讨好模样,可见心中城府之深。

“再上些好酒好菜来。”

薛怀揽住了身侧的瑛瑛,仿佛根本没有瞧见她面容里的闷闷不乐,全然只顾着自己享乐。

他越是放荡不羁,越是耽于玩乐,王启安便越是放心。

“快让人再端些好酒好菜了,多安排几个美婢,让她们好生伺候薛世子。”

王启安板着脸对厅堂外空荡荡的廊道上喊了一声。

顷刻间,影壁后头便旋起些光亮,小厮们提着灯笼朝厅堂内走来,更有几个娉娉婷婷的丫鬟跟在其后。

王启安见薛怀没有半点要搭理他与宁致的意思,便给宁致使了个眼色,而后则悄悄地退出了厅堂。

走出厅堂的那一瞬,王启安肥硕面庞上堆着的笑意立时落了下来,他掩在右手宽大袖袋下往西侧檐角上挪动了一寸,隐在无边暗色里的死士们接收到了信号,便都退了下去。

宁致搀扶着王启安往灯火通明的前院走去,英武高大的身形与肥胖臃肿的王启安走在一处显得极为滑稽,可偏偏他扮足了低微的姿态,话里话外皆是对王启安的敬重之意。

“义父慧眼如金,可有瞧出那个承恩侯世子的深浅?”

宁致如此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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